2012年09月17日 02:00 | 来源:车讯网 |
作者:
夏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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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2年5月,我驾驶2020越野车,从北京出发前往藏区,历时两月有余,当时曾撰《最后的圣地》。十年过去了,火车早已通到了拉萨,今天的藏区发生了怎样的变化,我很想去看看。2012年9月,在一汽丰田的协助下,这个愿望实现了。
事实上,在这十年间,我曾四次前往藏区,但仅局限于藏区东部。在时隔十年之际,我应该按照2002年的路线,再走一次,这样显然更有意义。具体路线是,北京—成都—拉萨—阿里(狮泉河)—那曲—格尔木—北京。也就是说,走川藏线进藏,沿新藏线走到阿里,沿黑阿线(现在网络上都叫大北线)东归,最后沿青藏线出藏。
2002-2012路线示意图
友人问:你反复前往藏区,为了什么?为何如此钟情那个人迹罕至的雪域高原。回答这个问题,得从我第一次进藏开始讲述。
1994年10月,一位想去看看布达拉宫的朋友,邀请我同行。正好闲着没事,放下电话就去了机场。这次旅行最难忘的回忆是高原反应,到达拉萨的当天下午,我没有任何不适,以为自己适应了高原,于是连跑带颠儿地去了大昭寺。在昏暗的佛堂里把肚中仅有的一点儿佛教知识都倒了出来,博得了友人的惊讶,还以为我特博学呢。站在顶礼膜拜的藏民同胞中向我施礼,说没白请我。虔诚的藏民不禁疑惑,佛像在身后,这个人怎么拜错了位置?
良好的感觉只维持了几个小时,到了晚上我就变成孙子了,当时的感觉是头脑里每一根血管都在膨胀,世界上的一切都在旋转,令我惊讶的是,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友人居然一点事也没有。
我开始安慰自己:凡是身体健壮的人都会有高原反应,没有高原反应只能说明身体素质不好。
第二天去布达拉宫,头重脚轻踩着云,昏昏沉沉地看了看那些依旧昏暗的殿堂,友人拽着胳膊非得要让我说说吐蕃,我说我就剩下想吐了。布达拉宫的样子在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,就记得门前是一片狼藉,马路对面一排破旧的房子,其中有一间门口挂着牌子,上书:高原歌舞厅。街上除了藏人以外最多的就是野狗和洋人,没有什么出租车,但三轮车却比比皆是。当时阳光灿烂,满街的尘土,一辆辆大卡车上挤满了藏人,驶向远方。看样子是来拉萨朝圣的。为了让我得到更好的休息,友人慷慨解囊,我们从迎宾馆搬到了假日酒店,晚餐是在咖啡厅吃的,满屋子的金发碧眼弄得我俩几乎成了老外。那些洋人们大都趴在桌子边,窃窃私语仿佛在密谋着什么,我们一进去就受到了无数怪异眼神的注视,仿佛侵入了他们的领土。友人一时兴起,非要与我谈论西藏的历史,我生怕涉世不深的友人受到异端邪说的毒害,赶紧解释说西藏是中国自古以来不可分割的神圣领土。
在咖啡厅里捍卫了祖国领土完整统一之后,我的头更痛了,不得不决定于次日凌晨下撤,连很想去看看的江孜古城和藏人的发祥地都没能如愿。机票已告售罄,一狠心冤大头似的买了个头等舱。一辆破旧的拉达2104出租车在拂晓时分载着我们告别圣城,一路上修了两次车才来到贡嘎机场,差点误了点。不过说来也奇怪,一到机场我的头痛就消失了,当时特后悔,一步三回头地走向机舱,到了门口还舍不得进去,机组人员后来都不耐烦了,催促几次之后,也顾不上我的满脸眷恋了,一拎脖领子把我拽了进去。
坐在舒适的头等舱里,心疼钞票,心疼西藏,懊悔不已;俯瞰莽莽雪原,眺望喜玛拉雅,暗自咬牙:西藏,我一定要回来。